圖/楊子睿提供
2019 年的夏天,隨著 13 國聯合組成的古生物考察團,筆者有幸進到了蒙古南戈壁省的荒漠中探訪恐龍的國度,找尋那個在白堊紀時期,曾經繁華一時、由恐龍統治的王國。
啟程-前往恐龍的國度
雖然班機因為香港的雷雨晚了兩個小時才起飛,全機的人依然保持著興奮的心情。隨著地景的變化,隱約可看出,似乎跨越了戈壁沙漠。飛機開始降低高度,前方在一片黑暗中的一叢光點,似乎就是蒙古國的大門-烏蘭巴托(Ulaanbaatar)。烏蘭巴托機場不大,但是走出航廈大門回頭看,成吉思汗(Chiggis Khan)這個在 13 世紀橫掃歐亞大陸的威名就刻在上方。
古生物學家的夢想之地
這次的蒙古之旅,是為了在烏蘭巴托舉辦的第 4 屆亞洲恐龍會議。蒙古,多少古生物學家的夢想之地。自從 1922 年開始,美國自然史博物館的奧斯本爵士(Henry Fairfield Osborn,1857-1935)與安德魯(Roy Chapman Andrews,1884-1960)兩人,帶領了 5 次前往中國與蒙古的古生物探險,他們當時搭船前往中國,在北京雇了工人一同越過現今的內蒙古草原前往戈壁沙漠南方。其中一項著名的事蹟,就是在 1923 年於蒙古南部的巴彥札格(Bayan Zag,意為烈火危崖(Flaming Cliff)),發現了一件手盜龍類的恐龍標本與其旁邊的一窩蛋。該窩蛋當時被認為是安氏原角龍(Protoceratops andrewsi,種小名是以安德魯命名)所產,奧斯本爵士認為該手盜龍類恐龍是在竊食原角龍的蛋,並命名其為竊蛋龍(Oviraptor,ovi 為拉丁文的蛋,raptor 為小偷,意為偷竊蛋的恐龍)。
這件恐龍蛋標本不是歷史上第一個發現的恐龍蛋,但卻是蒙古戈壁沙漠第一次發現的恐龍蛋。爾後至今的近一百年,蒙古戈壁陸續產出許多絕美的標本,例如兩件趴在蛋窩上竊蛋龍的標本、一件於 1971 年發現的迅猛龍與原角龍打架的標本(Fighting dinosaurs),以及數以萬計立體保存的恐龍標本。
從草原到礫漠之旅
把握了這次會議後聯合野外考察的機會,從烏蘭巴托出發,我們一路往南,在抵達中戈壁省 ( Middle Gobi ) 的首都曼達勒戈壁 ( Mandalgovi ) 這個大城市之前,我們遠望所及皆是草原,然而在過了曼達勒戈壁之後,草原逐漸變成了礫漠。眼前的荒涼使視野開闊起來,雖然表面貧瘠,但這黃土地下藏著多少中生代的遺骸?到了曼達勒戈壁時,可能是難得有如此多國家的研究人員同時訪問,當地市長也出面迎接,甚至盛情款待了蒙古常見的駱駝奶酪(酸到一個極致)。幾乎所有人是淺嚐一顆後便婉拒不謝。
在一天的時間內,我們從烏蘭巴托一路開拔到了達蘭扎德嘎德 ( Dalanzadgad ) ,這個進入南戈壁省 ( South Gobi ) 前最後一個有微弱網路訊號的地方。整條路上顛簸不已,而且因為早上出發延遲,一直到了快 9 點才接近目的地,沿路隨處可見動物屍骸。最後好不容易在夜間 10 點前,抵達了預備入住的蒙古包 ( Ger ) 中。雖然一路舟車勞頓,然而用過晚餐之後,走出蒙古包,一望無際的銀河便納入眼簾中,這種毫無光害的景象,在臺灣可能也只能在高山深處才能見到了。
古生物學家的探險:烈火危崖中追尋恐龍對決
隔天一早便驅車前往本次野外考察中最經典的目的地-巴彥札格 ( Bayan Zag ) ,在陽光與沉積物的交互作用下,呈現出絕美的紅色,與藍天形成強烈的對比。蒙古被稱為「藍天之國」,每年有超過 280 天的藍天。雖然說 7、8 月是最適合在蒙古野外或旅遊的季節,然而戈壁沙漠的強風直吹著讓人幾乎無法直立,可以想見在以前工具缺乏的年代在這裡野外工作的辛苦程度。
本次的野外工作,不僅是尋找新的化石,藉以洽談新的合作。其中一項重要的工作,則是尋找當初 1971 年挖出迅猛龍與原角龍打架的標本(Fighting dinosaurs)的地點。古生物學的研究雖然很大一部分是生物學導向,然而在做出任何生物學的解釋之前,地質學或地層學的背景是至關重要、不可或缺的。因此常常一件古生物標本的發表,必須配合紮實的地質學基礎。
在巴彥札格進行了約 10 天的野外工作後,我們也花了 5 天左右前往其他不同的化石點考察,並且規劃未來可能的聯合野外考察之重點項目。此次的戈壁沙漠之旅中,不僅有地景的震撼,亦有文化的體驗。未來也期待建立起臺蒙之間的合作,繼續探尋那曾經繁盛一時的恐龍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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